有些專業可以靠考試來取得,但在日本的黄綬褒章,就如英國君爵頭銜一樣,無論你考幾多試、成績有幾高分、取得幾多專業資格,都不代表就可以取得到。只有在某專業範疇擁有一定成績和地位,對社會及公共福利或文化事業作出一定貢獻,獲政府肯定才有機會獲得,而且每年只會頒贈一次,所以黃綬褒章代表了業界的最高榮譽。
去年11月,即日本令和元年,在長野縣諏訪市Seiko Epson中專責培訓年輕製表師的「時計技能士」小松郁清(Ikukiyo Komatsu ),便獲日本厚生勞動省確認取得黃綬褒章的資格,並在12月17日接過勳章,攀上事業的最高峰。1月中,小松先生應香港代理通城鐘錶的邀請,從印度回國途中順道到了香港參加Grand Seiko的分享會,並即場示範品牌著名Spring Drive機芯的組裝,我們《WTII》也乘此難得的機會,與小松先生交流了一會。
由於小松先生的父親是製表師,而且亦是在Seiko工作,加上家中也藏有不少鐘表產品,在耳濡目染之下,自小便已經決定要跟隨父親走過的路,立志成為一名製表師。不過,原來在1982年加入Seiko Epson之前,小松先生從未接受過相關正式的訓練,過去也只曾在家裝拆父親的鐘表而已。雖然與一般先修讀鐘表維修課程然後再進入表廠工作的方式不同,正式起步也無可置疑比別人遲,但在入職Seiko Epson並接受機械腕表的技能訓練3年後,便已經在1985年連贏兩項技能大賽的冠軍,包括技能五輪全國大會和技能五輪國際大會的時計修理部。亦由這時候開始,小松先生便被分配負責培育新人的工作,擔當起Seiko技術傳承的重任,並在2007年成為培訓部門主管至今。
WTII:其實這兩項Olympic Games是甚麼來的,可以簡單介紹一下嗎?
小松:這些技能大賽其實是有年齡限制,只給23歲以下的年輕技師參加,主要給他們機會測試自己的技能去到甚麼程度。比賽一般分兩日進行,比賽項目包括維修機械腕表、走時精準的調校、維修石英腕表,以及製作相關的零部件等。至於評測的準則,則視乎完成該項目的所需時間、品質以及所採用的技巧等。
WTII:為了參加這些比賽,你們又會作甚麼準備呢?
小松:參加這些比賽其實需要花很長時間的準備。通常我們會在公司內部進行參賽者的選拔,從中尋找具潛質的年輕技師,然後再進行2至3年的培訓,表現理想才會參加比賽。不過,由於Seiko的成績實在太出眾,包辦了多年比賽的冠軍,所以現在其實已經沒有再參賽了。
WTII:其實在你進入Seiko Epson之時,機械表的市場已經被石英表蠶食得很厲害,七十年代的石英危機在當年還未完全減退,你認為在這時候進入Seiko Epson及負責機械表相關的工作,在時機上對嗎?
小松:我沒有這麼悲觀,甚至我根本不認為機械表會有消失的一日。因為無論是機械機芯還是石英機芯,都總有各自的優點和缺點,兩者之間其實並不可被完全替代,所以我覺得兩者技術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一定會並存下去。況且,我喜歡腕表,想成為製表師,這對於腕表是機械還是石英其實並沒有很直接關係,兩者我都同樣喜歡。
WTII:你認為優秀的製表師應具備甚麼條件? 小松:我覺得最重要是不可妥協。 WTII:如何不妥協呢? 小松:對結果不妥協,對自己的要求不妥協,對滿足用家對腕表質素的要求不妥協。還要多親手接觸維修工作,並盡量嘗試減少所需要的組裝步驟,從而提升個人技術。 WTII:在個性方面又有何要求? 小松:擁有耐性是很重要呢。
WTII:從1985年開始,小松先生已從事培訓工作超過30年。這些年來,最使你感到滿足的是甚麼?
小松:做老師的,當然喜歡看著自己教育的學生成長。我現時很享受這種教育的工作,看到他們的技術有所成長便很滿足,最緊要看到他們能繼續活躍在製表界,為業界作出貢獻。而且,看他們如何成長,又會成長至何程度也很有趣。
WTII:你記得自己教過幾多位學生嗎?
小松:哈哈,太多,數不到,因為他們的培訓時間不盡相同。有些會跟隨我學習2至3年,有些則可能因為某個原因或項目需要,只教他數天便可。所以這些年來經我培訓過的學生數量根本數不到。
WTII:假如只可以對這些年輕製表師講一句說話,你會講甚麼?
小松:唔,一定要多為那些用真金白銀買表的用家著想,要認真且真心去面對你的工作。
WTII:小松先生在工餘時會做甚麼?會否培育一些對製表技術的提升有幫助的興趣呢?
小松:其實我年輕時的興趣之一,是自己親手維修和保養自己的汽車。
WTII:WOW!
小松:真的,雖然汽車比腕表大很多,尺碼和比例都有很大分別,但其實兩者在機械原理上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我很喜歡親手進行維修和保養工作。
WTII:對對對,我過去也很喜歡親力親為,例如親手洗車其實可以更清楚知道車身的保養狀態是如何,親自更換偈油便可知引擎大致是否健康,而且過去更曾試過自己換火嘴、風格,甚至和朋友一起改裝座椅和更換車廂內櫳裝飾呢。
WTII:很多人都喜歡比較日本和瑞士的製表方法和技術,例如單是製表師的工作便很不同。瑞士品牌比較強調複雜功能腕表是單一製表師由頭至尾負責整枚腕表的所有組裝、調校甚至測試的工作,而Seiko則將之分工得很精細,比較少出現這類由單一製表師全盤負責的情況。你認為哪一種方式比較好?
小松:由於我從未看過瑞士品牌是如何造表,其實很難區分究竟哪種方式會比較好。不過我知道業界只有很少品牌做到真正in-house自家設計、生產和組裝腕表所有零件,包括從機芯以至外觀看到的所有零件都是自家製作。所以,對於Seiko能夠做到完全自家生產並且可做到比瑞士更精準高質的腕表,我感到十分自豪。
WTII:有沒有想過退休後的生活如何? 小松:我想繼續鐘表維修的工作,希望能夠開屬於自己的店,做自己喜歡的表。
WTII:那你最喜歡哪款表? 小松:就是我現時手上這一枚Grand Seiko Spring Drive Chronograph。
WTII:哈哈,如你退休後還想做Spring Drive的話,就只能繼續留在Seiko Epso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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